死亡

可是到底為什麽姜無眠會做出這個看起來槽點滿滿的計劃，葉歌一時間也完全找不到接口給他解釋，只好先把心思放在周淩上面。

葉歌屏退了其他人，掏出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，血液就從傷口裏面淅淅的流下來。將衣袖再往上面挽個幾寸，便會發現葉歌的手腕上滿滿都是成年的刀傷。

她一邊放著血，一邊皺眉苦笑：“本以為百裏軒上臺之後就再也不會放血了，到頭來還是逃不過。”

話雖然是這麽說的，但是葉歌手上的動作還是絲毫沒有減慢。

她蒼白著臉，同樣的把周淩的手臂上也劃了個口子，兩人的血漸漸的在地板上融匯，整個畫面有一種詭異的沒敢。

葉歌緩緩的坐下，看著周淩單薄的眉眼，苦笑道：“最後，還是我呀。”

紫裙的衣尾拖得長長的，把周淩和葉歌的身軀包圍著，像是在捍衛著一場沒有結尾的夢。

屋外的天也是陰沈沈的，唯有耳邊的蟬鳴訴說著無人知曉的哀歌。

等待周淩醒來，視線昏昏沈沈的，記憶還停留在被袁厚灌藥的最後一秒。

他感覺自己的身子很沈重，於是就伸手一推，想要把身上格外的沈重給卸下去。

“咚——”一聲重物落地的響聲，打破了室內的寧靜。

周淩的腦袋混沈著，跌跌撞撞的向著門外走去。許是命運使然，他不經意間回頭一看。

那是一抹刺眼的紫色。

記憶裏的她永遠是鮮亮的充滿活力的，而如今的葉歌卻像是一只失去了顏色的蝴蝶，匍匐在地上，黑發逶迤的散在四周，像是一朵盛開的花。

周淩呆住了。

他雙目通紅的撲了過去，抱起葉歌。

平日裏格外鬧騰的她現在倒是一動不動的，格外聽話的躺在周淩的懷中。

“葉歌，葉歌。”周淩一次又一次柔聲喚著葉歌的名字，希望她能夠忽然從懷中醒來，帶著笑意看著自己。

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，沒有人能夠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。“

周淩的眼睛一陣濕潤，不知什麽時候，淚水自己奪眶而出，留下了一道道痕跡。他的心一抽一抽的，卻怎麽也派遣不了自己心裏那種詭異的酸脹感。

蟬鳴叫的越發還快樂了，黑雲此時也控制不住，宣洩而下，同室內一同宣洩著。

之後的事情很快。

葉歌的死訊傳到了百裏的手裏。就如同他在信中知道的那樣。

失去了葉歌的百裏氏果真如同預言當中那沒有腳的鳳凰一樣，以極其絢麗的方式結束了自己輝煌的一切，消失在茫茫無際當中。

百裏氏潰敗之後，周淩輔佐的新主也算得上是德才兼備，從一方太守一路勤勤勉勉，在天下逐鹿當中最終奪魁。

可是在周淩得到了一切自己少年時想要的東西之後，總還是缺了些什麽。

他從來都對神佛什麽的嗤之以鼻，年幼時侯母親在煙火繚繞當中虔誠的面龐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。

但是他從那以後，一直在想，如果真的有什麽神佛，他周淩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換取葉歌的生命。

不計後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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